我们村有一个奇怪的规定，女孩十岁就要开始学哭嫁。 哭得越好看，给身边人带来的财运越多，家里也越有面子。 我是村子里最好看的姑娘，也是家里唯一的希望。 可自从经历了那件事后，我怎么也哭不出来。 娘为此愁白了头，可有一天，她兴冲冲回来，告诉我们，“我找到让悦美哭出来的法子了！” 1. 你知道哭嫁么？ 在我们村子，哭嫁就是在女孩出嫁的日子，让新娘当着所有人的面哭一场。 到现在，各种庆祝性的节日，也要哭。 哭的越好看，给身边人带来的福运越多，家里人也越有面子。 新婚之际，更是赐福的最好时候。 我现在已经十七了，再有一年，我就要和村子里和村子里同龄的一起嫁人。 在那一天，我们会聚在一起哭嫁，争个输赢。 哭得最好看的姑娘可以离开村子，嫁进大城市，为他们带来福气。 而那些不行的，则是留在村子里，繁衍后代。 可是，自从经历了那件事情后，我就再也哭不出来。 因此，娘一夜白头，想尽办法想让我流泪。 她将辣椒汁滴进我的眼睛，我不哭。 她将我打得浑身是伤，我不哭。 她把我一个人扔进漆黑的林子，我也不哭。 她日渐崩溃，用最恶毒的言语辱骂我，“你这个贱蹄子，怎么就不哭呢？” “你再不哭，我就把你扔猪圈喂猪！” “快哭快哭快哭！” 最厉害的时候，她将我扔给村头的瘸子，冷眼看着他扒光我的衣服，任凭我如何尖叫求饶，她都无动于衷。 她说：“悦美，快哭啊！快哭！只要你哭了，娘就带你走。” 可直到那恶心的物件儿要塞进去，我还是没有哭，只是麻木地放弃挣扎。 最后，她还是把我带走，哭了一路，“你为什么就不哭呢？为什么为什么！你这是要娘死啊！” 因为每一次，我爹看见我哭不出来，都会把我娘打一顿。 他说，“悦美是村子里最美的女娃，她哭不出来，这不是把我老张家的财运往外推吗！” 弟弟也总是直勾勾盯着我，“快哭啊，哭出来了，咱们家就能吃肉了！” 可我真的哭不出来。 我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僵持下去，却没想到我娘有一天兴冲冲跑回家，用一种兴奋到诡异的眼神盯着弟弟。 她和我爹说，“咱们家的好日子要来咯！我找到让悦美哭的法子了！” 2. 娘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个偏方。 她说，受了惊吓的女孩会阴阳失调，阴盛阳衰，所以才会丧失了哭嫁的能力。 只要用了她的法子，我就可以哭得比以前，还要动人。 娘说这话的时候，眼睛直勾勾盯着弟弟，有种说不出的诡谲。 爹在一旁露出满意的笑容，“你还算有点用，要不是当初……算了，大好的日子，不提那晦气事。” “今天把那酒拿出来，好好庆祝庆祝！” 我没说话，只是有些害怕地看着娘。 月色下，她的脸色呈惨灰色，颧骨尖尖突起，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大，她还在喃喃自语，恍若癫狂。 “只要九九八十一天，咱们老张家就有福气了！” “我们张家，是村子里最有福气的一家！” 我低下头，盯着娘满是泥土的布鞋发呆，耳边是弟弟因为能好好吃一顿的欢呼声。 可心中却突然有些不祥的预感。 “悦美，你不开心么？” 娘幽幽的声音贴在我耳边响起，带来一阵凉意，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 缓慢的抬头，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，爹和弟弟已经不在了。 堂屋里，只有我和娘两人，她的脸贴在我头顶，窥视着我脸上的表情。 “这么好的日子，悦美，你哭一个吧，庆祝庆祝。” 可她明明知道，我哭不出来。 我低下头，看向堂屋的阴影处，声音怯怯，“娘，我哭不出来！” 啪。 她一巴掌打在我胳膊上，白皙的肌肤上，顿时多了一道显目的巴掌印。 娘崩溃地扯着头发，声音尖锐，“为什么你不会哭！为什么为什么！” 她一下一下掐着我藏在衣服里的软肉，恶狠狠的，像是要从我身上撕扯下来血肉。 疼，好疼。 我咬紧下唇，生生将喉咙中的痛呼咽了下去。 如果我出声，娘不会心疼我，她只会更加疯狂，哭着尖叫着，变成恶鬼撕碎我。 唇瓣已经变得鲜血淋漓，我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折磨。 然而这次却不一样。 没一会，娘突然紧紧抱住我，声音温柔，粗糙的手在我脸上一遍遍摩挲，“我们悦美很快就能哭了。” “到时候，村子里所有人都要羡慕我们老张家。” 我脸上的肌肤是最嫩的。 有些疼，可我却不敢说话。 我觉得，娘好吓人。 晚上，我缩在床上，盯着漆黑的头顶发呆，心中还是有些后怕。 “这法子真的管用？” 隔壁屋突然响起声音，是爹的声音，我忍不住将耳朵贴在墙面。 这么晚了，爹娘怎么还没睡？ “这可是高人告诉我的，有人成功过！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！” 娘的声音有些尖锐，“悦美可是我们家唯一的希望，要是她一直不哭，你那张老脸搁哪！” 所以，娘说的法子，到底是什么？ 想到我能重新哭泣，我莫名有点抗拒。 可明明，哭嫁是每个女孩都应该刻在骨子里的，是女孩们的唯一存在意义。 3. 第二天，看到摆在我面前黄橙橙的液体，和血红的饭菜，我胃里翻腾。 爹娘坐在一盘，死死盯着我，“吃！快吃啊！” “这可是能让你重新哭出来的好东西啊！” “娘为了接你弟弟的血，可废了不少功夫！” 我皱着脸连连摇头，说我不想吃。 可娘却一巴掌扇在脸上，“悦美，你生病了，这是药!只要喝了药，你就能哭出来了。” “咱们老张家的荣华富贵，可就指望你了！” 我挣扎着想要逃离，无论如何，我都接受不了这些东西。 太恶心了！ 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该吃的东西！ 我的反抗并没带来任何转机，却让爹娘大怒，一个压着我的身体，一个掰开我的嘴。 那温热的黄色液体还带着令人作呕的味，却被灌进了我的嘴里。 饭菜也带着血腥味，令人光是看到，就生理性反感，却被塞进了我的胃里。 我的挣扎愈发大力，奇迹一般，饭菜被我掀翻。 有多的血液流向远处。 我甚至看到一只肉嘟嘟的虫子，被血液浸湿。 心中燃起几分庆幸，我以为这样就不用吃了。 却没想到我妈尖叫一声后，趴在地上用手抓起饭菜，不断往我嘴里塞。 任凭我被噎得翻白眼，她也无动于衷，只是说着不能浪费。 “快吃！快吃！吃了这些，你就能让娘享福了！” 我依然挣扎着，可我哪里是我爸的对手？ 这份挣扎在娘将那只活生生的虫子塞进我嘴里时，彻底停止。 一片死寂。 我麻木地咀嚼，吞咽，脑子中却全是那只虫子蠕动的模样。 好恶心。 好恶心！ 可爹娘却满意极了，语气欣慰，“这才是爹娘的乖女儿！” 我也终于知道了娘说的法子是什么。 喝童子尿，吃童子血泡过的食物，熬过九九八十一天，女孩就能重新拥有哭嫁的能力。 并且，经过阳气的滋润，女孩哭起来也会愈发动人。 而这，只是第一天。 4. 接下来的每一天，我都要喝童子尿，喝童子血。 反抗的勇气早已用尽，纵使我心中万般恶心不愿，也只能听从。 我的生活已经彻底变了。 自那天以后，我每日三餐都是喝童子尿、吃童子血浸泡的食物。 我不得不偷偷喝大量的水漱口，试图安慰自己，都吐出去了。 弟弟因为反抗，被拴在我的房间，每日放血接尿，不断的哭嚎声也传了好远好远。 没过多久，村子里所有人都知道张家出了个食人血的怪物，避我如蛇蝎。 可娘不以为意，还带着我招摇过市，昂着头像只骄傲的大公鸡。 娘大声说，“这可是我找大师求来的好法子！” “我们悦美肯定会是村子里最美的哭嫁女！” 我缩着身子，不敢去看村里人的表情。 我是有羞耻心的，可是我娘不觉得，她还在路上大声说着我早上一口气喝了多少童子尿，想必过不了多久，我就能哭出来了。 隔壁王婶嘲讽，“这么多年了，张悦美都是个不会哭的废物，你指望喝点血喝点尿就可以，太搞笑了吧！” 疯了这么些年的娘可完全听不得这样的话，她骂了几句，尖叫着上去和王婶厮打成一团。 场面很混乱，我却难得松了口气，趁乱离开现场。 缩在房间还没松口气，娘就顶着一脸伤回家，眼神阴翳，声音歇斯底里，“你为什么不会哭！为什么为什么！” 她抄起墙角的棍子，一下下打在我身上，“快哭啊！你快哭！” 角落的弟弟被吓到，嚎啕大哭，但因为终日放血，哭声有气无力。 娘眼睛更红了，泪水从她眼睛流出来，狰狞恐怖，“都能哭，为什么你不哭！哭啊！” 哭哭哭！ 我蜷缩成一团，瑟瑟发抖。 真的好疼。 可是，我依然哭不出来。 在这天以后，娘愈发疯狂，她不再允许我吃别的。 我只能喝童子尿，吃童子血泡过的食物。 爹也说过什么，可在看到我日渐白皙的肌肤，不说话了，甚至还会和娘一起放血。 弟弟才十岁，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放血，瘦的只剩下皮包骨，眼神麻木，和我一样。 他越来越瘦，可我却像是吸食了他的生机，皮肤愈发滑嫩白皙，模样也愈发美丽动人。 他终于熬不住，跪在地上求我，“姐，你快哭出来吧，我要死了，我真的会死的。” “娘已经疯了！！” 可我连自己都救不了，怎么能救他呢？ 很快，弟弟供应不上这么大量的童子尿和童子血了。 5. 爹娘愁啊愁，我却在心中窃喜。 然而很快，我就知道，我娘真的疯了。 爹也疯了。 他们带着我，挨家挨户地求，求童子尿和童子血。 我开始还低着头，可是慢慢的，我麻木了。 他们真的疯了！！ 娘说，“童子血不行，童子尿也行！等我们悦美以后哭了，我老张家绝对不会忘记你们的大恩大德的！” “你们知道的，悦美从小就有天赋，等她哭出来了，绝对能带来很多福气！” 我娘的声音很兴奋，她的手紧紧攥着我的手腕，很疼。 都能看到青紫了。 或许是娘的承诺的确诱人，很快有人答应，“张家的，这可说好了，等悦美哭出来，你就带她来俺家哭一遭。” “她可是村子里最美的女娃啊，哭起来肯定比她姐还要美丽！”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尖锐，一双双眼睛死死盯着我。 明明是艳阳天，我却觉得偏体生寒。 为什么，为什么我要是个女孩。 为什么一定要学会哭嫁。 其实，村子里最美的女孩不是我，是我姐。 我姐从小就有天赋，哭得就连飞来的蝴蝶，都忍不住驻足。 村子里的人都说她是最优秀的哭嫁女，能给整个村子带来福气。 而我在姐姐的衬托下，显得暗淡无色。 可那段时光，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。 爹娘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姐姐身上，走哪都要让姐姐哭上一遭，好告诉别人，老张家出了个顶尖的哭嫁女。 霎时间，村子里的人都羡慕极了，红着眼说酸话，可爹娘腰板一直挺得很直。 可是在姐姐十八岁那年，她原本要和其他的女孩一起比哭嫁的。 可她却逃跑了，她说村子里的都是封建糟粕，哭嫁带来福气什么的，都是笑话。 我始终记得姐姐被抓回来的那个夜晚，雨下的很大，雷声仿佛是野兽濒死前的咆哮，我躲在角落瑟瑟发抖。 村子里很多人挤在我家，冷眼看着爹娘用荆条狠狠抽打着姐姐。 姐姐的身上全是血，血流了一地，只有脸是完好的。 我被吓哭了，却又看见雷雨交错下，娘痴狂的眼神，“我们悦美哭得可真美啊。” 姐姐在哭，弟弟在哭，我也在哭。 可村子里的其他人，都在笑。 半明半暗的光影使他们看起来更像是恶鬼，画面诡谲恐怖。 “老张家闺女哭得可真美……” 姐姐在那晚哭瞎了眼，流干了泪。 她再也不是村子里最优秀的哭嫁女，而是耻辱，是不幸。 最后一次见到姐姐，是在后山的林子里。 姐姐死了。 她被娘以半扇猪的价格卖给村子里的老光棍，出嫁那日，天好黑好黑，风凄凄惨哭嚎着，两行红色的眼泪从姐姐的眼眶流出。 浓稠黏腻的红与纸一样的白勾勒出一副极致秾丽的画面，刺激着人的眼球。 我呆呆地盯着那一幕，好美，太美了。 可爹娘和村子里的人却尖叫着，逃窜着，他们面露惊恐，胳膊粗的棍子如雨点落在姐姐身上，“打死她！打死她！” 原来，红色的眼泪会给村子带来不幸。 姐姐被打死的那天，娘终于看见了我，她捧着我的脸，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的眼皮，“招福，娘记得，你昨天晚上哭了。” 她声音柔得渗人，眼中带着诡异的亮色，“以后，你就叫悦美吧。” 6. “悦美！” 娘尖锐的声音将我唤回神。 下意识抬头，看见娘兴奋到颤抖的瞳孔，“童子尿！快去喝！快去喝！” 院子里的树下，有个小男孩正在解裤子。 羞耻心如浪潮将我裹挟，我眼眶顿时红了。 我拽着娘的手疯狂摇头，卑微乞求，“娘，不要，求求你了，不要。” “我回去肯定听你的，我再也不抗拒喝童子尿了，求求你。” 可娘却更兴奋，无视所有人异样的眼神，连拖带拽的把我扯过去，“你知道这童子尿多难得吗？” “快喝！快喝！” “喝了你能哭了！” 小孩被吓到，腥臊的液体几乎浇了我一脸。 见状，娘赶紧压着我，掰开我的嘴，对准了那小孩儿……